翌日。离巳时还有一柱香的时候,裴砚还在床榻上呼呼大睡。睡姿实在算不上优雅,这么说吧,从床头水稻床尾,从床的最左方睡到贴着墙,盖在身上的被也是躺在地毯上了。
叫起床的宫人从外边进来。窗户打开,阳光洒进来,宫人站在旁边唤着:“郎君该起早了,已经巳时了。”
床上的人没应,还在打着呼噜。
宫人:”郎君,郎君,起来了。”还是没人理,看效果这招显然没用。“
毓灵殿,当太子已经穿戴洗漱完毕,也已经吃完早膳的时候,
姬珩问内侍:”他起了没有,距巳时也没多少时候了。“
内侍许常垂首:”回殿下,裴郎君这个时候还未起身,适才明意苑的宫人去唤了,只是没唤动。“
姬珩听了,轻笑道:”算了,本宫去看看。“
姬珩到了明意苑,离得很近走个百步就到了。
经过的宫人内侍纷纷跪地叩头:”参见殿下。“姬珩摆了摆手,等走过去的时候,跪在地上的人才纷纷起身。
等他踏进裴砚内寝的时候,就看见几个宫人站在床榻边束手无措。
姬珩声音缓缓响起:”人还是没叫醒啊,算了你们先出去吧。下次想喊你们郎君的话,须得掀开被子浇点凉水也许会有点作用。“
裴砚还在睡觉,他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他喝醉了神志不清,身体很是燥热不堪,裴砚想立刻拥抱凉凉的东西来舒缓,可是他找不到,这时候,有人贴上他的后背。好凉好冰的温度,贴上裴砚的肌肤,太舒服了。
裴砚想要继续靠近的时候,这股凉意离开了。他怎么会愿意放开这么冰凉的感觉,于是伸出手只凭感觉抓住,嘴中喃喃嘟哝着:”你~,别走,我好热,你太~舒服了。“
然后那个人被他拥进怀里,他紧紧抱住人家,什么都没有考虑,下意识地去亲吻。
怀里的人一开始挣扎,后来随着他了。裴砚感觉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,淡淡的香味,就是很熟悉,可他也想不起在哪里闻见过。
裴砚看不清怀里人是谁,也未想是男是女,只是一味的亲吻留下痕迹。
远方是草原的野火,山中瀑布,泉水甘甜,鸟啼莺鸣。
他把那个人抱进怀中,撩开挡在那人面容上的头发,赫然发现:”这人长得跟姬珩一模一样。”
太可怕了。裴砚被惊醒了。这时候耳边也传来呼唤声,感觉身体突然好冷,睁开眼就看见姬珩的一张脸冷然望向他。身上的被子不知去处,姬珩的冰手放在他衣服上。
“你他娘的做什么,将你的凉手拿开。”裴砚把贴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拿开,准备起床。
忽然,裴砚不动了,一动不动,时间停止了几秒。
姬珩快没有耐心了,凉凉道:”你起不起来,已经巳时了,快一些让宫人收拾收拾你我们去见陛下,你裴虞迟是有多大的尊面让皇帝等着你。
他现在真的需要一点点的时间。
裴砚清吐一口气,对长着神颜的太子:我这就起来了,那个啥姬珩你出去等等我现在兄弟有点不方便,你懂的。“给了姬珩一个自行体醒会的表情。
男人嘛,梦之后起来之后都需要手动解决一点事儿。
裴砚以为旁边的人会离开,毕竟好兄弟最为自持端庄,克己复礼。
然而姬珩没有。太子负着手,就站在原地睨着他,眼里充满揶揄:“这有什么啊毕竟人之常情,怎的还怕被人看。我只给你半盏茶的时间。”
姬珩的那个小眼神杀伤力不大,侮辱性极强,裴砚最喜欢吃激将法,竟然敢看不起他的这是绝对没有办法忍受。
裴砚原本因为刚才的梦而产生的别扭介意也没有了。
“姬珩你给我睁眼好好看着。”
姬珩看着裴砚在床榻上,景象不要太美丽。
他殿里曾画过一幅画青松挺立于地坤,喷泉于岩石间涌出。
听着裴砚的呼吸声姬珩觉得一个词可以形容:娇软。
姬珩此刻用一种认真又奇妙的神情望着兄弟,面色平静,内心确实惊涛海浪。
太子在一瞬间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,他想把自己的好兄弟揉在怀里,自己对裴砚竟然有欲望。
半盏茶后,裴砚神清气爽,声音明亮:” 我好了,走吧。“
……